菜是原罪

【晓薛晓/补档年龄差】捡回来的儿子总管我喝酒怎么破

·标题...放弃算了

·两千四百字,年龄差系列补档:大概是“小”星尘里提到的管喝酒情节

·前文(一),飞速跳年龄前文(二)


*

没捡到晓星尘之前,薛洋每每傍晚时分准时推开车站附近一家酒馆的破木门,挂着的海螺风铃一阵叮咚,再坐下来就着几碟干净的小菜喝一杯,等到暮色沉沦再拎上大衣踱进街道。

 

或者有时兴致来了,撸起袖子和聚在一起的船员、商贾或是渔民就着骰子来几盅,酒酣耳热、人声盈沸。海风从百叶扇的间隙斜斜吹进来,呛人的咸腥味衬得里屋更是如油泼辣子般——生气十足。

 

 

可自从碰上这个小鬼马,呵,别说去这种鱼龙混杂的酒馆,连平常在家喝罐啤酒也胆战心惊,对面小少年每每都来回盯着他和他手里的酒,虽不明说,但一双眸子含烟似雨,仿佛下一秒他就会酒精中毒、两腿一伸给嗝屁了。

 

 

这令人心烦的破事还要从很早之前说起——

 

 

当年既然捡回来了晓星尘,势必要腾出一间屋子给这小少年当卧室。晓星尘嘴角抽着被薛洋安上了一顶破纸帽,二人拿着扫帚簸箕齐齐上阵,誓要将那间蛛网遍地、阴风横扫的储物间焕然一新。

 

干了没一会儿,薛洋就又累又乏、懒癌发作,索性装死瘫在一旁的皮椅上,看着晓星尘不时拿白嫩如藕的手肘抹去额头上的汗,难得的愧疚起来,他正要拿起躺尸的大扫帚继续战斗,却眼看晓星尘从陈年旧物中翻出两瓶上好的白兰地来,薛洋黑瞳一亮,大腿一拍、当机立断开始翻箱倒柜找高脚酒杯。

 

身后却半天悄无声息,薛洋扭头一看,晓星尘立在房间门口,死死抱着酒盒,白净的小脸上遍布难耐的悲恸,眼眶周遭红成一片。他轻轻动了动嘴唇,泪珠子登时就串成断链直往下掉。

 

薛洋吓了一跳,赶紧跑过去、半蹲下去,也不敢多问什么,只好拿袖子笨拙地抹了抹他脸上的濡湿,晓星尘低头一看薛洋因为打扫而遍布灰尘的袖口,眼角无语地抽了抽,那人已经被他的大花脸笑得倒在了地上:

 

“哈哈哈哈晓星尘,你这副样子实在太好玩了!”

 

晓星尘瞅了他一眼,脸上表情赤裸裸地都是“你别是个傻子吧”,然后才慢吞吞地、极不情愿地踮脚把酒盒立在了桌沿。薛洋哼了一声,把他轻轻一推:“走吧,去洗个脸。”

 

晓星尘低着头,突然,低声说了句:“他就是喝酒喝死的”。

 

 

薛洋怔愣间,只觉得心脏好似被猛地攥住又松开。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揉了揉晓星尘的头发,嗓子却像含了一枚辛辣的薄荷、正苦于如何开口安慰,晓星尘已经抬起了脸,眼神扫过他脏兮兮的手掌:

 

“您……算了,和我一起去洗个手吧,爸、爸爸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 

薛洋挑眉,就算被叫了爸爸——但这破小孩一脸嫌弃是怎么肥四?!

 

老子就不洗!!!

 

略略略。

 

 

话说的赌气,但薛洋还是乖乖地把酒雪藏了起来,置在橱柜一个隐蔽角落里——就算怕他想起来伤心事,咱们可以背着他喝是不是!

 

恩…虽然薛洋还是觉得挺憋屈的——算了算了,老子是他爹,不宠他谁宠?!

 

 

 

再回到酒馆身上,薛洋有天对它的桂花带鱼实在是想念得紧,茶饭不思、魂不守舍了一下午,魏无羡直打趣他赶着赴美人宴、魂都给勾没了。薛洋心道可不是吗,只是家里那位爷呸那鬼儿子管的紧,像统领六宫的皇后似的——呸呸呸,薛洋狠狠唾弃了自己一把,然后继续满脸忧郁地沉浸在对那鲜美滋味的回想中,嘴里啧啧作响。

 

魏无羡等人一股恶寒,这也太色情了吧?!

 

下了城郊火车,他心一横,躲在车站厕所里给晓星尘打了个电话,告诉他今天加班又要加到深夜,让他自己先垫点肚子、他回去给他带夜宵。电话那头晓星尘沉默了一会儿,薛洋心一虚,但又转念一想这谎撒的天衣无缝,他怕个屁啊!

 

半晌,只听晓星尘抽了抽鼻子:“好的,你别太拼了,身子要紧。”

 

薛洋嘿嘿嘿惊喜之余又有些愧疚,赶紧问他想吃些什么?晓星尘拖着鼻音、瓮声瓮气,似乎有些感冒了,透着一股子倦意:

 

“给我带点粥吧,最近糖吃多了,牙有点疼。”

 

 

 

薛洋心里又是一阵惭意,就这么有些恍然地走进了酒馆中,听闻那熟悉的叮咚声才猛然一激灵,内心咆哮着“老子这下终于自由了啊啊啊啊啊啊”。他点了一桌子菜,一条大长腿翘在桌子上提着酒壶往嘴里送,简直好不惬意。酒足饭饱后索性和那些常客聚在桌前,一边掷骰子、摇盅子,呼喝声四起,一边不时再酌几口,也不知过了多久,薛洋猛然觉得背后有点凉,回头一看,整个人瞬间被钉住了——

 

 

晓星尘换下了校服,一身白衣,清朗而又单薄的身子立在门边,鼻头红红的像冰窖冷藏的红萝卜。他眼珠有些疲倦地一转,自顾自地坐在靠窗的一个位置边上去,好似根本不认识薛洋。

 

身旁有些男人已经猥琐地窃窃私语起来,薛洋眼皮一跳,这鬼马难道不知道自己年纪这么小、又生的如此好看——放在这里简直是一块众人垂涎的肥肉!薛洋走到他面前,又抬眉扫了周围一圈,冷冷的阴恻神色逼着那些亵语低了下去。

 

晓星尘抬起脸来,眼圈果然又红了!薛洋心里哀嚎着,慢慢坐下来寻思着怎么解释,晓星尘已经轻轻开了口:

 

“你打电话时,我就知道你绝对不是加班。”

 

薛洋涩涩问了句“为什么?”,晓星尘笑了笑:“你要是加班啊,魏叔叔绝对会在旁边吵着‘薛洋别喝了’之类的话来捣乱。”

 

薛洋恨恨地在心里把魏无羡身上穿了好几个窟窿。

 

魏无羡打了个喷嚏。

 

 

晓星尘的眼圈这时又悄悄红了几分,眼里潋滟的光影潜了下去,他继续说着:“我担心你,实在坐不住了,才沿着这条街一家一家酒吧去找你。可是见到你后才发现,原来是因为我的那些杞人忧天才让你许久、许久没有露出刚才那样的笑容。”

 

他看着薛洋:“是不是我太指手画脚了?爸爸,我只是,只是害怕……”

 

他的头悄悄低了下去,无声无息地,薛洋心下一跳、凑过去一看,这小少年额头滚烫似烙铁,话撑到一半就烧昏了过去。薛洋骂了一声,把他扛起来就往门外冲。

 

晓星尘,你他妈白痴吗!

 

和你在一起是一种开心,在这里喝酒摇骰子是另一种开心,如果不能兼得,我、我肯定是选前一种啊!

 

薛洋眼一热,拦了辆出租,肩上那人似乎迷迷糊糊有些醒了,刚才没有流出的眼泪此刻悉数滴在他衣领里。

 

他说:对不起,薛洋。

 

薛洋深吸一口气——这人总是这样,无论什么时候都他妈把错揽到自己身上!

 

还可劲爱哭!

 

薛洋低声吼着:“晓星尘,到底该谁他妈说对不起?你再这么胡言乱语,我就把你扔回当初那个车站。”

 

 

 

薛洋没有发现的是,此刻晓星尘叫的已经不是爸爸——他直呼其名,唤他名姓。而其实有什么东西,终于从泥土里颤巍着破土、得见天日,只是当时还未知而已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评论(17)
热度(84)

© 秘密卡洛弗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