菜是原罪

【晓薛/瑶薛】旁观者(短篇一发完)

*重改了一下,金光瑶视角

*背景:歌王晓星尘,词作家薛洋,总裁瑶

和晓星尘分手第一百零一天,薛洋还邋邋遢遢窝在他的公寓里,我忍无可忍地把他拎到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,问他:“薛洋,你旷工一百天,一句新词都没写,怎么,被晓星尘甩了,灵感枯竭了?”

 

薛洋装死,抖了抖手里揉皱后又展开的纸:“呸,谁说我没写了?喏,你看看。”

 

标题——《前男友的一百种死法》。

 

我面无表情:谁他妈不知道歌王晓星尘是你前男友???人家因为祖父反对你俩出柜这件事就甩了你、飞去国外,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你——你这还在搞事情???

 

 

和晓星尘分手一百零二天,薛洋似乎幡然醒悟不该这么沉沦下去,冲动之下随便就订了飞去巴赛第的机票,美其名曰散心、找灵感,向我笑嘻嘻地甩着两张往返票:“瑶瑶,约吗?”

 

约个屁。

 

我掰着手指头;“每次吧,我既是导游、也是保姆,还要跟在你后面帮你收拾烂摊子、赔着笑塞给人家钱——神仙才愿意和你一起。”薛洋可怜兮兮:“散散心嘛,我都被甩了,你还不宠宠我?”

 

呸,老子允了你一百天的假,这还不叫宠你?!

 

罢了罢了。

 

 

巴塞第最大的集市,高大穹顶浮着乳白色流畅隆伏的石骨,钢铁的锻架撑起、像四处横散的粗壮血管;有亚裔妇女蒙着半层面纱,轻捻披肩半俯下身,拨弄着斜立的摊子上绚烂的东方瓷盘。薛洋啧啧地拿起一个把玩在手里,他转过身来,眼珠似乎抹过一丝近乎温柔的琉璃华彩:

 

“这个要是摆到客厅墙中央,该有多好看。”

 

鹦哥绿的圆线一层一层包住明黄夺目、好似太阳光动荡破碎成的花纹,盘心一点惊心殷红,更显得繁华富丽、无与伦比,常常被沙漠中的男子用来做送给心上人的定情信物。

 

我慢慢点了点头。

 

他的眼睛眨了眨,放下瓷盘,手交叠在脑后走了过来,面色看上去有点不好:

 

“和那个混蛋在一起的时候,他和我约定结婚时买一个有大草坪的房子,我来装饰它。”

 

薛洋曾经对我说过好几次,他就想要个有草坪的房子,可以举着果汁坐在遮阳伞下、看着金毛犬和一群天使面庞的小孩子在如茵绿草上打着滚,回头就能看见那个人倚在门前抱着双臂微微笑着看着他。

 

我哦了一声,说:“没想到——”他打断我:“没想到我这么贱?人家先不要我,我挑个盘子还要想着把它挂在那个莫须有的房子墙上?

 

“还想他要是看到了,会夸我说阿洋,你眼光真好。”

 

 

他的脸上还是笑着的,眼里细碎的痛意却扎得人心虚。我把头撇到一边,目光落在不远处转角里堆放着的若干画布,薛洋顺着看了过去,脸上的光容瞬间亮了起来,他跑了过去,一幅一幅素描像前慢慢移着脚步。我舒了一口气,走到他身边,小心地笑话他:“薛洋你啊,对这些老这么感兴趣,什么时候给我画一幅呢?”

 

薛洋翻了白眼:“我只给我老公呸,老婆画谢谢。”

 

下一刻,两个人同时停了脚步。

 

画布上的青年双眼覆着白绸,微微笑着,一边面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,下颌处淡淡的阴影一直延伸到衬衣解开的第一粒纽扣所露出的肌肤。如果不是蒙住双眼,不,就算是蒙住双眼,那出尘的气质和俊雅的面庞也似乎要跳脱出来,一眼便能让人认出——

 

晓星尘。

 

 

 

薛洋转过头来,看着我屏住呼吸、四肢近乎僵直的模样,突然咧嘴一笑:

 

“金光瑶,你能告诉我,究竟是怎么回事吗?”

 

 

 

 

晓星尘是孤儿,从小流离在街头,更别提什么编造出来的祖父,会因为他的出柜而气病、逼着他和薛洋分手。他的资料当初被秘书亲手交到我桌里,瞒得过薛洋,瞒不住我。

 

他在电话另一端里,苦苦哀求我陪他把这场戏演下去。我把他骂了一通,质问他为什么这么不信任薛洋,难道他觉得——薛洋会因为他在车祸里毁了一双眼睛、成了个瞎子,就抛弃他吗?

 

他的声音浮着颤:“金光瑶,阿洋不会,可是要他搀着我一遍一遍走,要他看着我跌倒、看着我连勺子都拿不稳,我怕他崩溃——他从来都不说,连哭都不会哭,你让我怎么忍心?”

 

他的声音软弱下去,近乎是哽咽着:“你让他怎么接受,我连他写给我的词,都再也看不到。”

 

我答应了他。

 

 

他不忍心,我也不忍心。

 

我爱薛洋,从很小的时候,从那时他在夕阳中冲我笑开始,比他爱上晓星尘要早很久,很久。

 

 

 

我存着私心,以为薛洋被晓星尘“抛弃”,某天转头能看见我站在他后面,当他的保姆、导游和急救员,他会像那天在公寓里笑着问我:金光瑶,你是不是爱我啊?

 

可你看,无论晓星尘“伤”他伤得多么重、像是走在路上突然被人砍了一刀在肋骨上,余生都带着疤痕,他也还是念着他,为他写歌、想着装饰他俩一起买的房子,给墙上挂上瓷盘,多么好看。

 

我没有想到的是,薛洋会在一座陌生繁华的城市里,冥冥之中来到了晓星尘的画像前,轻而易举地戳破两个人的谎言。我看着他买下这幅画,看着他去附近的街区举着它一家一家问过去,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,这个生的很好看、蒙着白布的东方男人。

 

他叫晓星尘,我的爱人。

 

 

薛洋和晓星尘结婚那天,站在绿草如茵的草坪上,身后的白房子贝壳般皎洁夺目,两个人穿着黑西装,交换戒指亲吻的时候真是好看的要命。

 

我站在宾客席上鼓掌,手都快拍酸了。魏无羡吹着口哨:“有情人终成眷属,啧啧啧,真是不容易。”旁边一个白瞳小姑娘哭的稀里哗啦:“哇,我的晓哥哥啊……”

 

小姑娘唤阿菁,晓星尘眼盲后请来照顾他的护士,据说晓星尘曾经跟她提起过,巴塞第是他前男友最向往的城市,他来到这里等待被全世界路过,却终究没有错过那个一直念着他的人——

 

 

那个会举着他画像一家一家问他在哪里的人,那个见到他后抱住他像抓住溺水的稻草般再也不放开的人,那个人把拳头砸在墙上,哭着大骂晓星尘你这混蛋的人。

 

我看着他给墙上挂上夺目的中东瓷盘,钉上他给晓星尘的画,画上晓星尘坐在台上举着话筒唱着歌,灯光打在他脸上泛起一片温柔的光漾。

 

我住在隔壁,听着薛洋一句一句把他写的歌词念给晓星尘听,一遍又一遍,直到晓星尘把手放在钢琴上,声音发着抖、一边弹奏一边唱着:

 

My whole world changed from the moment Imet you

And it would never be the same

Felt like I knew that I'd always love you

From the moment I heard your name”

 

……

 

 

然后我像此刻一样闭上眼睛,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多年前那个男孩抹去嘴角的血迹,夕阳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明晃晃的,他在笑:“小矮子,以后我来保护你,看谁敢骂你——”

 

看谁敢骂你杂种。

 

 

我睁开眼睛,四周静静吹起白色的花朵,我看着薛洋被晓星尘抱起旋转在阳光下闪耀的笑脸,对自己说,想些别的事情吧。

 

比如,想想风吧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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